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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天心:世纪初的华丽

2001-04-11 来源:中华读书报 米米 我有话说

看电影,第一部就是《悲情城市》,一时悲喜交集,没个排遣处。然后回过头去看《童年往事》、《恋恋风尘》,接下来是《戏梦人生》、《好男好女》、《再见,南国》,早就怀疑,上述电影中那些细腻曲折的心事不可能全是侯孝贤的,现在发现说是朱天文情绪还更为贴切。

朱天文是非常典型的女性作家,她的名字对读者算不得熟悉,但有心人还是能在早年的一些文学刊物里读到过她的一些零篇散页。这位台湾第一届时报文学小说奖获得者,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最佳编剧得主1999年才在内地出版了第一本作品集《世纪末的华丽》(四川文艺出版社),倒是反应不俗。趁此东风,上海文艺出版社于世纪之初重磅推出朱天文三卷本,依次为《炎夏之都》、《悲情城市》、《花忆前身》。同时推出的还有其妹朱天心《威尼斯之死》的三卷本。

说到朱天文的家学,知情人都知道她受其父朱西宁影响不浅。天文其父朱西宁与台湾作家司马中原、段彩华被目为是“虽乏武功倒有文治”的“军中三剑客”。母刘慕沙工译事亦事创作,天文自十五六岁即在文坛崭露头角。

天文的早期作品譬如为她在台岛赢来名气的《童年往事》、《小毕的故事》、《悲情城市》都重于描述人世间的温情,读来有一种淡淡的愁绪与惘然。朱的创作风格有较大变化该是始自《炎夏之都》,这部作品里作者以一个成年人的冷静和冷峻剖析台北这个已被完全物化的现代大都会,客观地审视都市人的生存状态与个性畸变,笔法苍凉练达。故事将主人公吕聪智这个心灵几近麻木僵死,每日奔波于物欲与肉欲之间,然则又真情未泯的典型都市人物形象刻划得十分生动。这里作者完全放弃了她的女性视角,该篇亦被评论者认为是朱天文里程碑式的作品,无论从故事性、技巧、笔法各方面都已臻化境。

在台湾文坛,朱天文取得的成绩是非常引人注目的,她和妹妹天心一举摘取图书三冠王的桂冠,还开辟了台湾的新电影时代,作品一再受到青睐。这其间天文的韧劲与不肯放弃尤其让人心惊。这个被评论家称为是“可恋慕的美女作家”的小女子至今不婚;这个被称为“继承了张爱玲半个世纪以来的绝响”的作者对笔下人物又从来是有“情”的,并不似祖师奶奶(指张爱玲)那么“嘲笑与完全地看不起”,她从未放弃尝试为她笔下的芸芸众生寻找救赎……

《炎夏之都》之后为朱天文赢来声誉最隆的作品当属《世纪末的华丽》。该作一方面被评论者认为“作者因为有更大的企图,刻意抛弃情节,重于姿态张扬,使作品失于艰涩”,另一方面,朱的百般努力也得到充分肯定:“不是对官能世界的诱惑有着由衷的好奇,写不出那样的欲海浮世绘;不是对时间及回忆的虚惘有着切身的焦虑,写不出那样具有惊梦意境的道德剧。游移于道德与颓废间,她的文字模棱周折,千回百转——十年红尘历练,朱天文的世纪末美学,至此发挥得淋漓尽致。

不但如此,朱天文的作品还一再获奖,《伊甸不再》获时报文学奖优等奖。《小毕的故事》获金马奖最佳改编剧本奖。《童年往事》获最佳原著剧本奖。《悲情城市》获最佳编剧奖(内地读者认识她很多就是靠了她的这些电影而非小说)。但她一直未有停歇,这个奇特的禀赋优异又对待作品刻薄得近乎残忍的女子以她汹涌奔突的能量不断地突破与挣脱,不断在世故平常与险崛壮美之间游漩。

此番,藉着《花忆前身》、《悲情城市》、《炎夏之都》,我们终于可以有幸一窥这个美丽女子美丽与神秘的原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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